在十九世纪末,美国盛行一种文学表现形式:自然主义。自然主义是文学艺术创作中的一种倾向。作为创作方法,自然主义一方面排斥浪漫主义的想象、夸张、抒情等主观因素,另一方面轻视现实主义对现实生活的典型概括,而追求绝对的客观性,崇尚单纯地描摹自然,着重对现实生活的表面现象作记录式的写照,并企图以自然规律特别是生物学规律解释人和人类社会,自然主义强调遗传和环境的影响力。在文学艺术上,以“按照事物本来的样子去摹仿”作为出发点的自然主义创作倾向。作者斯蒂芬.克莱恩就用自然主义的手法写了《红色英勇勋章》这本书,真实地向读者呈现了一个最客观的,普通的人物形象亨利.弗莱明。
主人公亨利.弗莱明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对于战争充满了浪漫主义的幻想,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目睹并参加一场战争,希望象个英雄一样冲锋陷阵,在部队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荣誉。但是参军后,听说部队真的要去一线打仗,他就开始变地害怕起来,怀疑自己会不会在战争中当逃兵,这是他第一次从对战争的单纯的想象当中回过神来,第一次表现出对战争和死亡的恐惧。因此他首先做的反应就是去问他的好友威尔森,这是一位善于自吹自擂的“大嗓门”士兵。威尔森觉得他的提问十分滑稽可笑。威尔森的坚定的回答令他内心越加空荡,越加缺乏自信。弗莱明接着就向生活经验较为丰富的“高个子士兵”吉姆·康克林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吉姆·康克林的沉着冷静的回答同样让弗莱明相信“自己不同于他人”,特别胆小怕死。
紧接着战争打响了,初次小规模作战的胜利让他增强了信心和满足感。但是当他面临敌人的第二次强势进攻时,他的恐惧心理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内心。于是他不顾一切的当了逃兵,极度恐慌地逃离了战场。到这里为止,作者给我们展示的是一个真实的普通人的心理。他有对荣誉和尊重的渴望,也有对真实的战争和死亡的恐惧。自然主义强调的是环境对人的巨大影响,我们这里可以看到主人公亨利.弗莱明在真正面临战争死亡的这样环境的威胁下所产生的恐惧心理。
逃跑以后,他遇见了一群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士兵。虽然他们身上都有流血的伤口.但是那流血的伤口就是他们的“红色英勇勋章”。其中有一位士兵见到他,便询问他的伤口在哪里。面对询问他感觉很羞愧。不久亨利·弗莱明亲眼目睹了“高个子士兵”吉姆·康克林的死亡。不过吉姆·康克林他死得很庄重神圣,令人敬畏。吉姆·康克林的命运更让亨利·弗莱明思绪万千,他害怕别人追问他的伤口,内心充满了愧疚,就离开了。离开后亨利·弗莱明碰到一些逃兵,他向一个逃兵询问情况,谁知一个逃兵很慌张,情急之下用枪把他的头部给打伤了。于是亨利·弗莱明就戏剧化地有了一个战斗的英勇勋章。
这个伤口使得亨利重新回到部队里,有战友问他是怎么受的伤,立刻表现出非常尴尬的表情。他害怕别人知道他这个荣誉是假的,更害怕失去这个英雄的称号和别人的尊重。他也有着对荣誉的渴望和对自己行为的自责。于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亨利·弗莱明表现得非常勇敢,勇敢得近乎疯狂。自始至终冲锋在部队的最前面,一鼓作气彻底打败了敌人。战斗结束后亨利·弗莱明的勇气传遍了全团,他终于一举成名。他成了全团公认的最勇敢的战士,一位英雄,就连司令官们也就他的超常勇气纷纷表示了赞扬。
从这个过程中,我们就更能看出自然主义手法的应用,每个人都受所处环境的影响。人在这个环境中都是孤立无援的。自然主义充满悲观失望的色彩。强调人在强大无比的现实面前的受控性,软弱性和卑微的处境。亨利·弗莱明就是偶然的环境因素使得他成为了一个英雄。而他的战友却远没有他那么幸运,尤其是吉姆不畏死亡,英勇战斗,也没有取得亨利那么大的名誉。应该说是环境使得亨利成为了个懦夫和胆小鬼,同时一个偶然机会的一个伤口使他成为了个拥有很多荣誉的英雄。一切都是环境使然。每个人包括亨利在这个环境中都非常地无助,只能任凭环境的驱使。或许会越走越好,也可能越来越糟糕。
作者塑造了一个不同于传统意义的英雄亨利,我们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会禁不住地问到亨利到底是个英雄还是个懦夫。内战后的几十年美国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工业化和现代科学在促进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大发展的同时,却引起发人们道德领域的荒芜。人们逐渐由乐观转向悲观主义的色彩。自然主义就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下产生了。斯蒂芬.克莱恩作为美国自然主义的代表人物,自然也受到了这种悲观主义的影响。因此在《红色英勇勋章》中作者的这种悲观主义也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他用反讽的手法来表达作者对战争的讽刺。作者的这部作品不能说是一部单纯的战争小说,也可以说是一部心理小说。作品通过主人公亨利的心理变化来折射战争的残酷性。当亨利表现胆怯,懦弱的一面的时候,我们觉得亨利是真实,作者把亨利当成了个普通人,他拥有着所有普通人的心理特征,比如说胆怯、恐惧等。在战场上,没有真正的英雄可言,只有胆怯,对死亡的恐惧和逃离战场的人类本能。因此我们更能理解这个普通人亨利。但是当他真正地抛弃所有的胆怯,勇敢地上战场去打仗的时候,我们反而觉得亨利是可悲的,可悲之处在于他成了一个战争的武器,他所打死的每一个敌人一样都是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以此来衬托战争是毫无意义可言的,只是一群政治家在拿普通人的生命在争取自己的政治利益。
作者斯蒂芬、克莱恩没有实际地参加过战争,但是他读了许多关于南北战争的书,也听了许多亲自参加过战争的人讲述战争。然后他加上许多个人的想象写出了这部非常经典的《红色英勇勋章》。该作品不同与传统的战争体裁的作品,它塑造的英雄形象和其它作品中的英雄形象不同。主人公亨利的心理经历了幻想、恐惧、逃跑、惭愧、信心、勇敢的过程。在作品中也体现了作者的悲观主义色彩,他运用反讽的手法讽刺了战争是毫无意义可言的,是不人性的。作者成功地塑造了亨利这个人物形象,尤其是主人公的心理。斯蒂芬.克莱恩对描写人物在不同环境的心理冲突及行为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并赋予了作品跨时代的意义,使《红色英勇勋章》成为美国文学史上自然主义作品的一支奇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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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RodW.Horton,HerbertW.Edwards,BackgroundsofAmericanLiteraryThought,thirdedition,Prentice-Hall,EnglewoodCliffs,NewJersey,1952,p254,p257
[3]张秉直《西方文艺理论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490,4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