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人生》的审美呈现

《玫瑰人生》的审美呈现

——基于格式塔心理学

周鑫兰

华南师范大学

[摘要]法国电影《玫瑰人生》一承法国的浪漫情怀,给观影者带来了无尽的审美体验,基于格式塔心理学,运用格式塔理论的简化原则、图底关系的形基原理、趋完全性、异质同构原理和整体性,探析《玫瑰人生》中的审美呈现以及影片所要表达的思想。

[关键词]格式塔心理学阿恩海姆《玫瑰人生》

正文

法国电影《玫瑰人生》作为2007年柏林电影节的揭幕影片,记录了传奇女歌手“法国小云雀”伊迪斯·琵亚芙坎坷而璀璨的一生。以她濒死前仍旧执着挣扎着追求自己所衷爱的歌唱事业为主线,同时按时间顺序穿插叙述颠沛流离的儿时生活、少年时期坎坷的追梦之路,歌唱生涯的辉煌顶峰时期。

一、“简化原则”的审美呈现

鲁道夫•阿恩海姆指出:“任何作品的形式都应当在主题所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简单,这是一个正确的艺术原则(如同科学中的省略原则)。”[【美】鲁道夫•阿恩海姆:《走向艺术心理学》,丁宁等译,黄河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49页]这就是著名的“简化原则”。所谓简化就是要抓住表现对象的结构特征,用最精粹的形式将其呈现出来。《玫瑰人生》就是单单以一条最简单的追寻歌唱的人生旅途为主线,而其中将回忆过去的生涯与濒临人生终点的最后日子两个时间段相间断的穿插叙述,简单的主题,单一的主角人物,集中展现的主题却给人以感叹人生匆匆的阴柔美感与梦想至上的崇高审美体验,发人深省,回味无穷。又如影片中,女主在最后的日子里接受一个记者的采访,其中一个提问是:“如果不能唱歌,你将怎么办?”女主答道:“那我便死去。”又有提问“你愿意度过平淡的生活吗?”女主答道“不是正过着吗?”两人简单的对话,却集中抓住主题展示出人生哲理与梦想的真谛。

二、“图——底关系”的突出。

在青年逐梦的时期,女主身处于色情酒吧,身处于一个为生活压力所沦陷的追梦者们的群体中,影片镜头推移唯独她将诱惑据之度外,据理力争守护自我和梦想;又如儿时生活在一群妓女的身边,在影片构建的妓女生活的那种颓废昏暗背景下,唯独孩童时期的女主身上自带那份纯真,也就格外突显。这也就是格式塔心理学的形基原理,这里的“形基”也就是阿恩海姆所说的“图——底”[史风华:《阿恩海姆美学思想研究》,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68页]。影片中还有很多类似于这种图底关系的突显,台下众多人群,远处的舞台上独有女主一人歌唱,这种独与群的平衡关系下,独身的女主重力更甚,显得格外突出。同时,在很多场景中,周围人的服装多以灰黑色系为主,独有女主身袭红裙,或抹着格外突显的红唇,又或是手捧红色或白色的玫瑰花,这种通过色彩加以区别,格外突显与暗示。

三、“趋完型律”[史风华:《阿恩海姆美学思想研究》,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66页

]

人类有一种天生的补偿心理,倾向于把有缺口的图形尽可能在心理上使之趋合,这就是趋完型律法则。这种心理,正是人们追求有序格式塔的天性使然,从这个角度来审视影片《玫瑰人生》,无论是镜头剪辑、画面色彩还是声音配乐都十分巧妙地融会贯通了这种趋完型的观影心理。蒙太奇镜头的大量运用是这种思维的直接体现,观众对于相邻的两个镜头会自然而然地觉得其应有某种内在联系。如影片中叙述女主遭遇爱人飞机遇难世去,悲痛绝望中走出房间大门,这是属于穿插回忆的部分;紧接着下一个镜头突然插入,女主从一门框中走出,来到舞台上,在观众的注视下神色凝重的唱着一首曲调哀痛悲婉的歌曲,这是回到主线当中,隐约给人以暗示。同时影片间断穿插三个时期,借助三种不同的色调,虽然是间断不完整的,但观影者仍然能够借助呈现出的情感,和故事内容,将三个时期的片段各自自然的连贯起来,形成自己的审美体验。

四、“心物场”与“异质同构”。

另外,在知觉活动中,在作为对象的物理现象与作为认知主体的人的大脑生理现象之间存在着某种同形关系,[童庆炳,程正民主编:《文艺心理学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45页]这就是格式塔心理学的异质同构原理。观察者感知现实的观念称之为心理场,而被感知的现实对象称之为物理场。心理场和物理场之间并不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然而,人类进行视觉感知时伴随的视觉思维能力却是一个心理活动过程,它可以弥补视觉对象的部分或缺与变化,可以将物理场中的对象转化成为符合自身经验的心理场结构。影片利用心与物之间的这层特殊关系,为所要表现的心理事实找到了外在同构物,例如影片中女主三个不同时期,给人带来的三种情感体验,童年的颠沛流离,导演也就借助——整个灰黑色的灯光色调、大雨倾盆、肮脏的泥土来呈现影片想要表达的——悲惨、阴霾;又如女主唱歌成名,达到辉煌的人生顶峰时期,影片借助——整个暖黄色色调,阳光,频繁出现的盛开的玫瑰花,呈现出——温暖幸福,欢快与喜悦;在女主濒临人生终点时,影片利用——淡白色色调,摇椅,一望无际的海边和草原,塑造出——自然安逸,安静却苍白的情感体验。而观众借助于这种特殊关系便可以透过导演所呈现出来的同构物去体验影片所欲表现的心理内涵,这也就是“心物场”的整合。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根据“心物场”的理论溯源,导演别出心裁地运用色彩,颜色的变化不为现实物理场所限定,而是完全随剧中人物的心境而转移,表现出一种张力,给观影者留下了许多情感的体味和哲学的反思,心物场的结合达到美的艺术境界。

五、整个影片——一个格式塔

最后,整部影片作为一个格式塔,为观影者诉说一部“玫瑰”般的人生,童年时期是玫瑰生长的泥沼,昏暗却是土壤;辉煌的人生顶峰是玫瑰的盛放,一切光影、风雨都是给予玫瑰的人生中的雨露,最终濒临凋谢,在惨白的归途中无力反抗却也据理力争能够再次继续绽放。作为一个整体给观影者传达出一种对梦想执着追求的思想高度,阐述一种尽情绽放的生命夙求与冷暖交织、过山车式的人生哲理。

参考文献

[1]史风华.阿恩海姆美学思想研究[M].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

[2]童庆炳,程正民主编.文艺心理学教程[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

[3]鲁道夫•阿恩海姆著,丁宁等译.走向艺术心理学[M].黄河文艺出版社,1990

[4]鲁道夫•阿恩海姆著,滕守尧译.艺术与视知觉[M].中国社会科学出社,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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