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丽娟河北省鸡泽县第一中学057350
不言之教,无为而治,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题记
历史长河中有太多耐人寻味的故事,太多扼腕叹息的人物,太多发人深省的哲理。如今教育成了每个家庭的必修课,读史使人明智,教育者应当如何“知人者知,从而因材施教;自知者明,从而厚积薄发”呢?翻开历史的画卷,看看这两个聪明绝顶的人物,相似的身份,相似的成就,和同样相似的悲惨结局。
明代张居正是与商鞅、王安石齐名的改革家。万历初年,明神宗年幼,他荣登内阁首辅之位后,主持裁决一切军政大事,理政十年,推行一条鞭法,使奄奄一息的明王朝重新获得勃勃生机。张居正对于明朝,可谓功比海深、劳比山厚。然而张居正尸骨未寒,万历皇帝转变风向,撤去张居正的一切封号,紧接着抄家平坟,差点演绎出鞭尸的闹剧。
爱新觉罗·多尔衮,努尔哈赤第十四子,皇太极之弟,是大清帝国的实际创建者。多尔衮摄政时期,清军入关,定都北京,入主中原,拥立年幼福临为君,他先后授封和硕睿亲王、皇叔父摄政王、皇父摄政王,病逝后更被诏追尊为成宗皇帝。然而多尔衮病逝后不久,13岁的顺治帝以“阴谋篡夺”,罚多尔衮生前谋篡大位之罪,诏削爵,撤庙享,黜宗室,籍财产入宫。
关于张居正的悲剧,自然有万历自身人格不健全的原因。但张居正作为帝师,教育理念、方法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吗?据传,一日万历读书,念到“色勃如也”时,误将“勃”读成了“背”,突然听见身边张居正一声大吼:“这个字应该读‘勃’!”碍于张居正当权,万历不敢发作。由此可见万历心里对帝师不是敬爱,而是敬畏,尊其为师,完全是出于需要与无奈。试想十岁的万历不仅是个皇帝,更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一个爱偷懒的学生,俗语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年幼的他能有什么过错?张居正担任帝师期间,对皇帝的管教苛刻,对皇帝期望过高,一心想培养一代明君,处处以圣贤之道教导要求皇帝,求全责备,不免适得其反!
关于多尔衮得祸的原因,史书归罪为他想当皇帝,乾隆则认为是“诬为叛逆”,归根到底还是他和后继者顺治之间的关系。政治权利的传承,生活上言传身教,多尔衮必然处处影响着年幼的顺治。在生活上,多尔衮对顺治管教甚严,并且清后宫有嫔妃不得亲自养育子女的制度,顺治和其母孝庄被强行隔开了,顺治迁怒于多尔衮;多尔衮以摄政王的身份,参与指定了顺治的皇后,加剧了叔侄二人的矛盾。在政治上,多尔衮与皇太极长子豪格因帝位争夺而结怨,辅政期间,多方打压豪格,最终找借口将其下狱逼死,大大伤害了年幼顺治的兄弟之情。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年幼的顺治学到了仅仅是政治斗争的残忍、狠辣和无情。
张居正对于万历、多尔衮对于顺治的教育无一例外地涉及到“管教苛刻”的问题,“教不严、师之惰”,教育难道就是一个严肃苛刻的事情吗?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因材施教;知之者,不如乐之者;乐之者不如好之者。可见教育过程中学生是主体,学习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吕氏春秋·尊师》更论述了“往教者不化,卑师者不听,师操不化不听之术而以强教之,欲道之行,身之尊也,不亦远乎”的道理。张居正、多尔衮虽用心良苦,尽智竭道以教,但对于学生的心理特征和接受能力考查不深;学生叛逆,“开卷无益”,不免与教育者的初衷南辕北辙。营养过剩和营养不良对健康同样有害,知识也一样,失败的教育对于双方而言都是痛苦、煎熬。张居正、多尔衮对强势教育理念过度自信,本身政治能力越强,万历、顺治的压力就越大,这股压力逐渐积聚之后,便是排斥,最后演变为仇恨,仇恨爆发后便制造了一系列荒唐。两位能臣均落得个抄家平坟的下场;悲剧延续,万历和顺治也不得善终。
张居正和多尔衮都是政治舞台上少有的佼佼者,作为教育者,他们忽视了万历、顺治的学生主体属性,“人之情,不能乐其所不安,不能得其所不乐”。看看这两个悲惨谢幕的人物,两场最为失败的教育,两个影响国家命运的学生,其中因由,不可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