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瓦解》中体现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萌芽

试论《瓦解》中体现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萌芽

(云南师范大学,云南昆明650500)

摘要:尼日利亚作家钦努阿·阿契贝被誉为“现代非洲小说之父”,是非洲最富有影响力的黑人作家之一。其中《瓦解》是他的杰作,也是他的第一部作品,同时是现代非洲小说中传阅量最大的一部小说。虽然阿契贝在小说《瓦解》中塑造了一个英勇无畏的男性英雄形象,不过通过作者对非洲伊博氏族日常生活的描写,我们可以发现在这样一个男权氏族社会中,女性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并没有完全被男性统治所笼罩,相反,在她们的行为和意识中已经反映出了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的萌芽。虽然《瓦解》中的女性人物是以次要角色出场,但女性却是作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论者们往往忽略了她们在文中的作用。本文将主要对这部小说主人公身边的女性进行分析,揭开作者如何一步一步的从她们身上映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

关键词:《瓦解》;自由主义女权主义;埃喀维菲;奥贡喀沃

一、男人崇拜的对象——女人

从18世纪到20世纪60年代,女性运动的主导倾向是跟随着自由主义传统的,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直接面对的严酷现实是女性被全面排除于社会生活之外。《瓦解》中描写了伊博氏族社会中的男人对自己女人的绝对话语权,要想令男性崇拜女性可谓是无稽之谈。可是,整个氏族对女性的崇拜在文中却显而易见,女性直接或间接的参与着氏族社会的日常生活。文中的乌姆奥菲亚是一个崇拜神和有信仰的氏族,人们按照神的意愿生存,而他们最重要的神就是地母——阿尼。地母阿尼是一切丰产之源,“阿尼在人民生活中的地位比其他任何神祗都重要。她是道德和行为至高无上的裁判。而更重要的是,她还和氏族中己经被埋到土里的祖先们有着密切来往。”氏族对地母是无比崇拜的,他们认为“没有她的保佑,我们的庄稼是长不起来的”氏族中每年的新木薯庆祝会,就是对一切丰产之源的地母阿尼谢恩的日子,以表示对地母和氏族祖先灵魂的尊敬。所以,女性的代表地母成了氏族中地位最高、最令人崇拜的神。而这也恰恰说明了乌姆奥菲亚的男性对女性的崇拜。除了地母之外,女祭司在乌姆奥菲亚也有着特殊的地位,“她身上充满了神的威力,人们都很怕她。”从女祭司契埃罗带走埃金玛就可以看出,即使像奥贡喀沃这样伟大的英雄在她的面前也是无能为力的,伟大的英雄对女祭司既崇拜又恐惧。由此可见,《瓦解》中女性的潜在地位是如此的“至高无上”。文中女性形象的提升也印证了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的理论,女性不再单单是男性的附庸。

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要解决的根本问题是基于性别的不平等,从文中男性对女性的崇拜可以看出,作者的意图是在说明女性在氏族社会中的作用从一开始的单纯的扮演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逐渐演变为男性崇拜的对象,这一过程贯穿全书。

二、被女性超越的对象——男性

当代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继续坚持早期自由主义女权主义的“两性理性无差异”理论,认为男女两性在本质、能力尤其理性上没有太大的区别,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能够做到,女性拥有和男性同样的理性。《瓦解》中展示的是一个男性的世界,男性是氏族的英雄和主人,而女性也不仅仅是男性的附庸和奴隶,她们身上甚至闪烁着超越男性的光芒。这在奥贡咯沃的女儿埃金玛的身上得到了体现。

埃金玛是奥贡喀沃第二个妻子埃咯维菲唯一的女儿。她只有十岁,“可是她的智慧却超过她的年龄。”埃金玛是埃喀维菲世界的中心,“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把母亲叫做妈妈,而是像她父亲和别的大人们一样喊她的名字埃咯维菲。她们俩人之间的关系不只是母女,还有点像平辈的伙伴。”就连一向被人们叫作“一团烈焰”的奥贡喀沃内心也非常认同埃金玛,“奥贡咯沃特别喜欢埃金玛。她很像她那当年是村里的美人的妈妈。可是这种喜爱只在很少的场合中流露出来。”埃金玛美丽、聪明、贤惠,别人称她为“美丽的水晶”,她真正理解作为英雄的父亲,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像“不成器的儿子”恩沃依埃那样做出“可耻的事”而令奥贡喀沃失望。因为在奥贡喀沃所有的孩子中,包括他的儿子们,只有埃金玛最了解他的脾气。奥贡喀沃也承认埃金玛是他的孩子中最棒的。也正是因为埃金玛身上的这种超越男性的气质,所以奥贡喀沃才不断地祈祷“我真希望她是个男孩子……她是这么懂事。在他的孩子中,还有谁能够如此透彻地理解他的心思呢?”而这也正好说明了埃金玛比他的儿子们要更加令奥贡喀沃满意。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反对关于女性的传统哲学思想,即女性与男性相比在理性上是低劣的。女性不仅与男人不同,而且低于男性。但在作品中的奥贡喀沃儿女一代人中,埃金玛战胜了包括恩沃依埃在内的所有同辈男性。从中不难发现,女性的地位在新的一代里发生的变化。埃金玛超越了与她同为一代的男性,也征服了氏族的英雄——她的父亲。她身上闪烁着女性的光芒,她是女性“新生”的代表和象征。

三、反抗命运的对象——女性

世界各国文学中不乏不畏男性强权而敢于反抗的女性形象。同样,在《瓦解》中就有一个十分与众不同的女性形象——奥贡喀沃的第二个妻子——在奥贡喀沃的三个妻子中,差点儿在新木薯庆祝会前夕被打死且只有她敢敲奥贡喀沃的门的人——埃喀维菲。她是一个被自己丈夫奴役、控制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敢于反抗的女人。在奥贡喀沃的严格管教下,埃喀维菲吃苦、受训、挨打。可她并不是像很多的女性那样逆来顺受,反而她敢爱敢恨、机智勇敢,是一个十足的具有反叛精神的、敢于反抗的女性。“很多年以前,埃喀维菲还是村里头号美人的时候,奥贡喀沃在人们记忆中最盛大的一场比赛中打败了猫子,贏得了她的心。那时他很穷,付不起新娘的身价,所以她当时没有嫁给他。几年后,她从丈夫家跑了出来,和奥贡喀沃同居了。”这在那样保守、封建的氏族社会里非常罕见,但也非常“新潮”。当女祭司契埃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埃金玛带走之后,埃喀维菲“在心里发誓说,如果她听到埃金玛哭,她就冲进洞去,保卫她,抵抗世界上一切的神,她要同她一道死。”在关系到自己女儿性命的时刻,她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责任,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抵,即使是至高无上的神也不在乎。作为一个深受氏族影响的女性,能够有这样的意识确实让我们看到了女性敢于反抗、敢于斗争的思想意识的曙光。其实在20世纪70年代,当代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者就已经开始为女性在家庭这一私人领域中争取平等的权利和地位,文中埃咯维菲不满足自己被束缚的处境,敢于面对氏族传统而勇敢地投入奥贡喀沃的怀抱以及她为了女儿的生命安全不惜与神相抗争的行为当中,我们看到了她作为女性的自身内在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和女权主义的潜在意识。这也十分充分地说明了妇女并不是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她们只不过是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而一旦环境激发起她们的斗志,她们就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或许这也正是男性对女性的崇拜的又一重要原因。

结语

综上所述,从小说中我们看到了伊博氏族在未受到外来殖民者的入侵时女性的生存环境,阿契贝在他的写作中以现实主义手法对女性进行描写,因而即使在作者展现氏族男性的同时,也不自觉地增加对女性话语的描写,展现出了女权主义萌芽的曙光。阿契贝在作品中也意识到了非洲黑人女性所处的境遇,他并没有因为民族主义情结而刻意回避女性在氏族社会中所处的被压迫的地位,而是将其客观呈现出来,揭示了反映在她们身上的自由主义女权主义之光。

作者简介:李靖昊(1994-),男,河南安阳人,学术硕士,单位:云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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